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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收留流浪女人当保姆,没多久父亲去世,卡上五十万也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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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无赖居是个讨债公司。连老板带员工才两颗人的小虾米公司,竟然还有一套店规。 无赖居店规第四条: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三样东西,怜悯、信任和爱。 1 男人走进无赖居的时候,左胳膊上还挂着一块黑纱,说是家里刚办完丧事,还在孝期。 他自我介绍说名叫乔海,死的是他的父亲乔志南,后者突...
引子 无赖居是个讨债公司。连老板带员工才两颗人的小虾米公司,竟然还有一套店规。 无赖居店规第四条: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三样东西,怜悯、信任和爱。 1 男人走进无赖居的时候,左胳膊上还挂着一块黑纱,说是家里刚办完丧事,还在孝期。 他自我介绍说名叫乔海,死的是他的父亲乔志南,后者突发心肌梗死,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在重症监护病房躺了两天没救过来,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走了。 乔海一开始接受不了,在医院也闹过,觉得医生处理上存在问题,乔志南还不到七十岁,之前也没查出有心脏病史,好端端的人却说没就没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医院赔他一笔钱,可是医院方面认定责任不在他们,乔海闹了两天没闹出什么花样来,这才恹恹地把他家老头子从停尸间接了回去。 原本找好墓地、办完丧事,让老爷子入土为安,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乔海再整理他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在他看来相当严重的问题:乔志南生前一直存着的棺材本竟然少了一大半。 那不是笔小数目。乔志南退休前是一所公办初中的副校长,当地对教师这个行业的认可度很高,加上又是事业编制,乔志南每个月的退休金少说也有小一万。再加上他之前存折里的钱,乔海背地里计算过,他爹给他留个一百来万的现金不成问题。 可现在,乔志南的个人帐户里只剩下不到五十万的存款,这让乔海大吃一惊。 他恨恨地拍着桌子,精瘦的脸上满是愤懑的神情:“肯定是被那个女人骗走了!” 乔志南就他这一个儿子,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日子过得简简单单,除了那个女人,乔海想不出那笔钱还会去了哪里。 “早说了那是个狐狸精。”他恨恨地补充了一句。 乔海口中的狐狸精名叫徐杏花,三十几岁,听口音像是湖南人。就是这么个比乔海还小了一轮的女人,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后妈。 “哎唷,黄昏恋啊?”云哥饶有兴致地问。 乔海哼了一声,神情比之前还要不屑:“什么恋不恋,这是没脑子碰上不要脸。” 不要脸理所当然说的就是徐杏花。 乔志南遇上徐杏花是在两年前。 老头子平日里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去小区附近的公园里看人下象棋,那天下午他又跟往常一样慢悠悠地溜达过去,在公园口子那里就见到了一个人低着头跪在那里,面前还摊着一张报纸,用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上一下压着。一旁竖着一块旧纸板,上面从上往下写了一行字:“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乔志南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那天却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就见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女人,隔远了看不清,近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身形很瘦,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她却只穿了一件有点像中学生校服材质的薄外套,捋起的袖子露出两截纤细的手腕,紧紧地扣在跪地的膝盖上。 乔志南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女人面前的那张报纸上,那是一张旧报纸,右上角的发行日期显示是在六年前,发行地是距此一千四百多公里外的c市。报纸虽然老旧,但被人保存得很好,报纸表面被人用透明胶带覆了一层又一层,底下的文字依旧清晰可见。 乔志南微微弯下腰,视线被左下角那个画了红色圈圈的豆腐块文章吸引了。那是一篇不到八百字的新闻,说的是一个两岁多的男童被人拐卖不知去向,孩子母亲不愿放弃苦苦找寻。旁边还配了一张年轻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女人面容秀气,还有几分明媚,怀中的男孩圆脸大眼,更是娇憨可人。 乔志南眯着眼睛对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抬头的时候正对上女人望过来的眼神。 她比照片上那会儿憔悴了许多。素面朝天的脸上就只有眉毛的地方稍稍做了打理,黑眼圈和眼袋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脸上,头发也是乱蓬蓬地贴在脸上,嘴唇上的死皮东一块西一块,随着她脸上的表情做出细微的拉伸。 女人定定地望着乔志南,遍布眼周的红血丝像蜘蛛的引线,从她的眼睛里一直钻到了乔志南的眼底。 乔志南说:“你儿子长得跟你很像。” 女人眼睛更红了。她在这里跪了半天,路过的人很多,停下来张望的也不少,还有一些人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她去找派出所或民政部门,连城管也来赶了几次。 乔志南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蹲下身来跟她聊天的人。 乔志南问:“你还在找他?” “要找的。”女人答得很快,她的声音带着急促,像是生怕听的人不相信,她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乔志南有些唏嘘:“光凭你这样找,能找到吗?” 他说得感慨,女人的眼眶里终于落下两行泪来。她告诉乔志南,婆家怪她没有看好孩子,早早地把她扫地出门,这些年她就一直满世界地找孩子,哪里有她孩子的线索,她就跑到哪里,走了很多城市。 女人说:“都快把整个中国跑遍了。” 这次也是有人告诉她在这个公园附近看到过跟她孩子长得很像的一个小男孩,她连夜坐火车赶了过来。 “可是我在这边问了两天都没有人见过,现在我已经没有钱了,也没有地方住,如果这次还找不到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人说到后来已经满脸泪痕,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志南,扣在膝盖上的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撑在了地上,像是一个跪拜的姿势,手臂仍在轻轻颤抖。 她问:“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2 乔志南把徐杏花接到了自己家里,以家政保姆的名义。 乔志南早年丧妻,这之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再没有跟女人独处的经历,徐杏花是唯一一个。 徐杏花的行李不多,除了那张旧报纸和一块跟着她走南闯北的旧纸板,就只有一个随处可见的编织行李袋,装着几件换洗的衣物。 说到底,她对乔志南来说就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让这么一个陌生人住进家里,这不符合乔志南平日里循规蹈矩的性格,以至于后来很多知道这事的人都说他是鬼迷了心窍,失了心智。但这都是后话,乔志南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 乔志南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他自己住朝北的那间,朝南的那间原本是儿子乔海的,乔海结婚之后只有孙子乔原放暑假的时候会过来住上几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闲置着的。乔志南让徐杏花住到了朝南的那间。 说是做家政保姆,徐杏花确实也没闲着,到乔志南家的头天晚上,她就下厨做了一桌子据说是他们那儿的家乡菜,在饭桌上把感谢的话颠来倒去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又红着眼睛承诺会照顾好乔志南的起居。 乔志南对这些却不在意,他想的事另一桩事。 乔志南在当地教育系统做了这么多年,不说桃李满天下,却也教出了不少学生。印象中还有几个是在公安系统和民政局工作的,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给他发来一两条信息。乔志南想,或许可以让这些学生帮着找找看徐杏花的儿子。总是要先尽人事然后才能听天命。 乔志南一辈子没求过人,乔海之前投资失败被贷款公司上门催债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去找找关系,这一次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却是使了全力。 徐杏花并不知道这一切,乔志南原本想着稍微有点眉目了再跟她说,如此一拖又是大半个月。徐杏花期间有过离开乔志南家的念头,也跟乔志南提过几次,都被后者用几句话打了回去—— “你就当陪陪我这个独居老人,你在我家里打扫的钱我会按月结给你,你不是要找儿子么,攒点路费再上路吧。” 他都这么说了,徐杏花也只能从善如流。 流言却在这个时候在小区里慢慢传开了。 先是同一栋楼的住户发现乔老师家里住进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看着很年轻,长相普普通通,见了人又总是低着个头,怕生得很。老小区的居民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遇上徐杏花这样的自然好奇得很,就有人逮了机会凑上去问她,徐杏花只能把她在乔志南家做保姆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别的也都守口如瓶。 一开始大家没往别的地方想,乔志南这样的退休职工,请个住家保姆照顾起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渐渐的,众人却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先是公园里的那些棋友们发现老乔去得少了,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也神神秘秘地不肯说,然后就有人看到他和他们家那个年轻的保姆一道从市场买菜回来,菜篮子拎在老乔手上,那个女人怀里抱着老乔的衣服,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小区。 还有人在自家阳台上看到这两个人晒衣服,用老夫老妻来形容他们,顺带着还啧啧了几声。什么住家保姆,明明就是老树逢春。 流言一旦传播开来就像被风吹散的柳絮,轻易不肯落地,终于传到了乔海耳朵里。 乔海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早几年就跟乔志南弄得不太愉快,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两个人也很少见面,隔了小半年重新上门,赫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女人,俨然是一副住了好些日子的样子。 乔海当下就拉下了脸。再结合之前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乔海把早逝的母亲搬了出来,只差没指着他爹的鼻子骂他老糊涂。 乔志南也气得不行,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徐杏花又是翻药又是倒水,又帮乔老做了半天按摩,期间也没看乔海一眼,等到乔志南缓过神来了,她找了个借口出门,把空间留给了乔家父子二人。 乔志南还在气头上,乔海也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脾气,父子俩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开,只顾着面对面生气。 徐杏花回来的时候买了菜,她张张嘴想要留乔海吃晚饭,才一开口乔海就踢翻了客厅的椅子,把她唬得赶紧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乔志南气极,把徐杏花拉到自己身后,对着乔海说了一个“滚”字。 “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那个女人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是个骗子,什么千里寻子,我看她就是千里找冤大头,刚好碰到我爹这么傻的一个人!” 说起这些事,乔海依旧义愤填膺。 云哥想到了什么,问他:“你父亲死后她不见了?” “那没有,我爹死之前她就离开了。”乔海摆摆手,“我把她赶走了。” “哦?” “给了她一笔钱,她就很听话地走了。我当时就觉得她果然是为了钱,还在想她怎么走得这么干脆,哪里晓得她早就掏光了我爹的钱!怪不得走之前都没有留恋的!” 徐杏花走得悄无声息,乔志南因为这件事跟乔海大吵了一架,这之后的一年半,除了乔海的儿子偶尔上门看望一下爷爷,乔志南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儿子。然后就是他突发心梗,死在了家里。 再然后,乔海找到了我们。 3 徐杏花找起来费了我们好些周折。找到她的时候,这个女人正坐在几千公里外一间面店里核算当天的帐单,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圆润了很多,头发也养长了些,松松垮垮地扎了根头绳,有几缕就这么直直地垂落下来,挡住了面部的三分之一。 因为低头的关系,她的面貌只能看个大概,但光看她的肤色和略显浮肿的脸,就绝对构不成乔海口中狐狸精的级别。 云哥和我对视一眼,不免有些失望。 云哥咳嗽一声,徐杏花抬起头来,正面看更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女人,只一双眼睛还跟照片上似的,夹风带雨。 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只当我们是来店里吃面的客人,随口问道:“吃什么?我们这里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很多人点,要不要试试?” “那就这几样都来一份。” 大概是没料到云哥这么爽快,徐杏花脸上的笑瞬间堆了起来:“你们怕是要吃不完哟。” 云哥也笑:“吃不完可以打包嘛。难得来一次,老板娘推荐的肯定要尝一下。” 有人捧场,做店家的自然开心。徐杏花朝厨房吆喝了一声,把我们下的单子重复了两遍。 这会儿已经接近打烊,店里就我们一桌客人,徐杏花索性也不算帐了,探头过来跟我们聊天:“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啊?” “a市。”云哥看她一眼,开始诉苦,“你们这儿可太偏了,光是坐火车就坐了快一天,还要再换乘大巴,又颠了好几个小时,这一路颠下来差点没把我颠吐。” “这家伙,”他指指我,“一下车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我平白接了这么大一口锅却只能在一旁装作害羞地陪笑,徐杏花用过来人一样的眼神看了看我,说道:“那是要多吃点,好好补补。” 她又问:“你们费这大劲过来干嘛,我们这地儿没什么游客的。” “不是来玩的,我们来找人。” “你们要找什么人?”徐杏花瞟一眼我们,感兴趣地贴着桌沿倾身侧向我们,“我说不定认识,我们这地儿不大。” 这话倒是真的,这个小地方常住人口不到两千,大多都沾亲带故,往上数三代都是一家人,有个当地人在,找起人来很容易。 云哥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绕到一边的冰柜里拿了两听冰啤,扔了一听给我,然后把自己那听打开了,慢悠悠地喝了两口,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 “我们找徐杏花,老板娘你认识吗?” 空气一下子停滞了,只听得后厨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烟火人间的味道更重,更显得前厅这里安静得诡异。 半晌,徐杏花摇头,声音短促干硬,像是有人在她后面追着她跑。 她说:“我不认识。” 云哥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也是,听说那位徐大街也是个苦命人,儿子丢了好多年,满世界地找她儿子,本来就行踪不定的。我们也就是来碰碰运气。找不到也正常。” 徐杏花不说话了,脸色比之前更差。 就在我怀疑徐杏花下一秒就要将我们扫地出门的时候,后厨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老婆,面好了。” 徐杏花还在发愣,那个男人从一旁的小窗边探出头来又招呼了一声,她才匆匆朝后厨走去。 云哥的眼睛都放着光,我以为按照他的性格,应该直接走过去掀开那个帘子,去看看后厨里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他只是坐在那里,拿筷子戳戳桌子戳戳墙,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没过多久,徐杏花把两碗面端了上来,那面卖相不错,大片的牛肉飘在汤面上,汤汁泛着油光,还有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云哥搅了一筷子往嘴里送,边嚼边往后厨的方向探过身子:“老板好手艺啊。” 他说得很大声,徐杏花还站在桌边,眉头皱得死紧,“吃完就赶紧走。” 云哥笑笑不说话,埋头专心吃面。 面汤都快见了底,后厨里的那个男人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场的三个人全部朝他望了过去。 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国字脸,方方正正的五官,一张脸长期在厨房里待着,面皮上也裹了一层油的感觉。他的个子不高,目测只比徐杏花高半个头,最怪异的是他走路的姿势,两边的肩膀一高一低,走起路来左脚向外翻转,看起来很不和谐。 等到他开口说话,才发现不和谐的不只是他的脚。 他的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脸上的肌肉不规则地颤抖,嘴角歪向一侧,眼珠子也不听使唤地瞎起哄,整张脸像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管弦乐队,眼耳口鼻各自成为低劣的乐手,演奏着不和谐的乐曲。 男人是这支三流乐队的指挥官,他递给他唯一的听众一碗面,努力着把每一个字都说完整。他说:“面,好吃,你吃。” 男人脸上还挂着孩子般真挚的笑,那张脸也因为这个笑容变得生动可爱了起来。 徐杏花叹了口气,接过了面碗,拉着男人坐了下来:“一起吃。”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晃着脖子坐下来,像个得到嘉奖的小朋友。 云哥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这会儿突然冲男人比了个大拇指,抬了抬下巴,问道:“你跟你媳妇儿感情真好,结婚多长时间了?” 男人嘿嘿一笑,伸出食指比了个1。 云哥也笑:“蜜月期哦,怪不得这么甜蜜。怎么认识的?” 徐杏花冷着一张脸,没有了表情,她想要把男人重新赶回后厨,男人却破天荒地没有理会。大概是很少有机会跟别人讲述他跟自己媳妇之间的故事,男人回忆得很认真,努力组织着语言。 “她是被卖,卖来的,来我们这里,又逃,逃出来了,打工,我的店,店里,认识的。” “还真是离奇曲折,”云哥做出夸张的表情,“那你们真是有缘。” 男人笑得更加开心,他看看徐杏花,又看看我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难得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们说我傻人有傻福。” 尾声。 男人最后还是被打发去了后厨收拾碗筷。 云哥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悠悠然坐在那里,等着徐杏花慢慢踱了过来。后者坐下后伸手向他要了支烟,烟丝儿在两人之间漫了开来。 徐杏花缓缓吐出一口烟,说道:“刚才谢谢你。” 徐杏花指的是我们没有当面拆穿她身份的事,看得出来,她还挺享受现在这个小面馆老板娘的身份。 云哥笑了笑,“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不会随便找个人安定下来。” “随便吗?” “那看跟谁比,跟乔老比,似乎是随便了点。” 徐杏花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愣了愣,摇头:“乔老师是好人,我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但我们没有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她的声音压了下去,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贴着舌根,含糊不清。 “但是你没想到他真的跑到警察局帮你去找孩子去了。” “是啊,但他知道我骗他了也没拆穿我。”徐杏花回过味来,有些感慨,“所以我说乔老师是个好人嘛。善良的糊涂人。” “可是他儿子没那么好骗。” “所以我走了呀。” “有人说你拿了乔老五十万。” 云哥用了陈述句,徐杏花怔了怔,眼神微微带出一丝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谁说的?!我可去他大爷的吧,”女人骂起人来从眼睛到嘴巴再到牙齿都发着光,机关枪一样四处扫射:“我要拿就把那一百多万全拿走了,怎么还会留一半?乔老师的钱都给他儿子败光的,就是那个叫乔海的,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债主三天两头上门。乔老虽然表面上要跟这个儿子断绝关系,私底下还是偷偷帮他还了很多钱。我没必要诓你,你去那些网贷公司查一下就知道了。” 徐杏花已经抽完了一根烟,有些烦躁地把烟屁股直接往桌上怼了上去,戳出一个黑乎乎的引子。 云哥有那么几秒钟没有说话,像是被桌上的这个黑点吸引了,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半天。末了,他出人意料地起身告辞。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又转过身,冲还坐在那儿的徐杏花略带深意地笑了笑,徐杏花浑身一凛,有一种身处靶心的惊慌之感。 就听云哥悠悠然说道:“其实你也不是没动过那心思吧,只不过乔海先你一步把你赶走了,”他明明笑着,声音却很冷,徐杏花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不然你也不会知道乔志南的身家有一百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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