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验心理学原理为何我们能在现生看见逝者？

Via：Pixabay 作者 |Shayla Love 翻译 | 卢晨曦 审校 | 酷炫脑 美工 | Jenny 编辑 | 加薪 丧亲后出现的幻觉现象，如看到或听到已故亲人，是哀悼过程中的一种健康心理反应，有助于人们接受和处理失去亲人的现实。 这些经历——与其说是幻觉，不如说是一种错觉——可以成为悼念过程中健康的一部分。 神经学家奥利弗·萨克斯(Oliver Sacks)去世后的几周里，他的朋友乔纳森·韦纳(Jonathan Weiner)在纽约一条拥挤的街道上看到萨克斯站在那里。然后这个场景又一次出现：在大约60厘米外，萨克斯的秃头、浓密的白胡子和高大的身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韦纳并没有追赶萨克斯的幻影，也没有轻轻地坐在他身边询问他的最近怎么样。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科普作家韦纳回忆说，“那一刻，我没去找他。只是觉得彷徨地觉得我看到了他，然后马上想着那是不可能的”。 当你亲近的人去世时，他们就会消失，再也找不到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些失去友人或者亲人的人开始再次看到那个人：在繁忙的马路上，在杂货店里，在前方拐角处。萨克斯本人在他的《幻觉Hallucinations》（2012）一书中也写到了这种经历。根据他的临床经验，多达三分之一的丧亲者在亲人死后看到或听到他们的声音，许多人甚至看到了他们死去的猫。随着时间的推移，韦纳不再能看家萨克斯了，但他仍能瞥见 2016 年去世的父亲。 心理学家所说的丧亲后幻觉有多种类型。研究丧失的心理咨询师、丧亲和生活转变中心(Center for Loss and Life Transition)主任艾伦·沃尔弗特(Alan Wolfelt)说：“我听过成千上万次这样的描述。‘有人在逛商场时，远远地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通常人们会与之对峙，以确定那不是逝者本人”。 在 1971 年的一项名为 "丧偶的幻觉(The Hallucinations of Widowhood) "的研究中，威尔士的一位医生发现，几乎有一半的丧偶者会产生自己配偶的幻象。这种幻觉最常发生在丧偶后的头 10 年，男女都有，而且夫妻结婚时间越长，幻觉发生的可能性越大。1985年的一项研究根据对两家疗养院居民的访谈复刻了这些发现，2015年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30%至60%的丧偶者在丧偶后有过幻象经历。有时，人们实际上并没有肉眼看到自己的逝者，但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亚利桑那大学悲伤、丧失和社会压力实验室(Grief, Loss and Social Stress Lab)的玛丽·弗朗西斯·奥康纳(Mary-Frances O'Connor)说，在街上，当你所爱的人出现在你眼角或前方的那一刻，与其说是幻觉，不如说是错觉。幻觉通常伴有一种信念，这种信念在产生视觉后依然存在——例如，相信那一个人还活着。但当人们看到失去的亲人时，通常并不是这样想的。 沃尔弗特说，这更像是一种眷恋和寻找的行为，是哀悼和承认一个人死亡现实的核心部分。他说：“我可能在理智上知道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但我们是人，我们并不能快速有效地认清、接受死亡的现实”。 这些视觉错觉通常发生在我们自动驾驶或思维游离的时候。作为一名哀悼神经科学家，奥康纳从大脑不断预测世界的角度来解释这种现象。她说：“它帮助我们想象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及如何为此做好准备”。 Via：《寻梦环游记》 研究发现，71% 的人“珍惜”丧亲后与逝者的感知 失去亲人后，大脑在过滤接收到的感知信息时，仍会固执地认为我们的亲人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帮助我们形成感知的先前认知尚未更新。奥康纳说：“如果环境中有一些视觉线索可能与这位逝者有关，你的大脑就会为我们填补这些信息。大脑非常擅长寻找模式（规律）和填补可能空缺的部分”。 我们对人际关系的信念是非常重要的，也是更新最慢的。当你与某人紧密联系在一起时，尤其是像孩子与父母一样，这种依恋会产生一种信念——那个人会一直在你身边。奥康纳说：“这就是为什么人们会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我就是觉得他们会再次走进这扇门’”。 这些错觉的经历大多是良性的。在 1971 年的研究中，大多数丧偶者甚至认为这些经历是有益的；只有 6% 的人认为这些经历是不好受的。2021 年，当研究人员询问1000 多人在亲人去世后见到他们的感受时，71% 的人表示 "很珍惜"，20% 的人说他们很高兴能见到亲人，68% 的人认为这种经历对他们的哀悼过程很重要。 沃尔费尔特从一写传闻和轶事中发现，当亲人去世时，离逝者较远的人更有可能见到他们。他说："而看到尸体死去的人，他们的寻找和眷恋行为似乎更少。即使你与某人相隔甚远，你也知道他们在哪里。‘你知道如何找到他们，他们就住在某个地方。当我们极度哀伤时，我们的大脑会试图理解：这个人在哪里？ 奥康纳只有在看到亲近的人过世后，导致生者回避某些场合或地点，或者行为发生巨大变化时，才会感到担忧。她的第一位哀悼来访者认为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并且非常担心再次见到他。她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父亲遭遇了一场非常严重的事故，她很害怕看到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子。一旦这位来访者与奥康纳谈及她的恐惧，这些恐惧就烟消云散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尽管会有一种眷恋或失望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经历。沃尔弗特说：“尽管它会带来痛苦，但这不算是种坏事儿”。 精神科医生贝弗利·拉斐尔(Beverley Raphael)在 1983 年出版的《 哀悼的剖析 The Anatomy of Bereavement》一书中将这些遭遇描述为 "知觉误读 Perceptual Misinterpretations"，这与弗洛伊德关于哀悼的一些观点不谋而合。在《哀悼与抑郁 Mourning and Melancholia》（1917 年）一文中，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写道，人们可能会对亲人不复存在的观念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以至于 "远离现实，通过幻觉产生的精神错乱来紧紧依恋逝者"。 但奥康纳说，一时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活着的死人根本不需要被定性为 "精神病"。澳大利亚哀戚与丧亲中心(Australian Centre for Grief and Bereavement)的首席执行官、心理学家克里斯托弗·霍尔(Christopher Hall)写道：“这意味着你与那个人仍有羁绊，你不必切断这些羁绊后才能正确地哀悼。死亡结束的是一个人的生命，而不一定是羁绊。与其说是 "道别 "或寻求结束，不如说是存在着逝者既存在又不在的可能性。这可能意味着有时会在眼角余光中看到你的朋友或父亲。它也有更明确的方式：大声地与他们交谈，或有意去他们喜欢的地方，感受他们的存在”。 Via：《寻梦环游记》 我忍不住想再次确认那不是真的他 在许多文化中，人们都会看见死去的亲人的经历，尽管这种经历可以用不同的宗教、精神或心理方式来解释。例如，一项针对日本寡妇的研究发现，那些为死者留下食物的寡妇心理弹性更强。在中国，人们认为逝者会化作昆虫来拜访生者，“这些昆虫很少像普通昆虫通常那样飞走，这让丧亲者有机会与昆虫交谈，就像与逝者交谈一样”。 萨克斯也有过与韦纳相同的经历，那就是他自己的父母。2012年，他在接受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关于幻觉的采访时说："我母亲去世后，我一直以为我在街上看到了她。我想可能是步态、姿势或体型有些相似。萨克斯在《幻觉》一书中写道，有些人在失去某种感官后，会感知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比如在失去听力后，会听到想象中的东西。失去一个你关心的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思考。他说：“人们肯定会怀疑是不是这样。一个所爱和熟悉的人去世，会在生者的内心留下一个洞”。 2020 年，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去世了。前一年，他搬回了加利福尼亚的家，因此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然而，直到他去世，我有时看到有他这样体型的人，就会侧目而视，或者穿过拥挤的地铁车厢，去接近穿得像他的人。我的另一位朋友，健吾(Kengo)说，他也经历这个丧失——常常看到逝者，当有人像我们好朋友一样戴着一顶小帽，或者穿着挽起裤腿的牛仔裤或上好的针织毛衣时。 一开始，健吾会感到无比喜悦。“我看到了我朋友的后脑勺，而他没有看到我——我要去吓吓他”！然后，时间停止了，这种感觉和现生之间产生了分裂。他说，“当你爬楼梯错过一个台阶时，就会有这种感觉。然后是一个缓慢而悲伤的全景，我试着从其他角度去观察这个人。我绕过他们的侧面。脸部证实了我的错觉”。健吾跟踪他们的时间可能会比他认为应该跟踪的时间更长。“偷瞄时，我忍不住想再次确认这不是真的他”。 Via：《寻梦环游记》 参考文献（点击滑动查看） Castelnovo, A., Cavallotti, S., Gambini, O., & D’Agostino,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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